摩洛哥王國位於非洲北部,向北隔直布羅陀海峽與南歐國家相望,首都Rabat,西北部的藍色小城鎮Chefchaouen是北非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據説在15世紀,受到宗教迫害的猶太人逃難至此,把建築粉刷成藍色,寓意“上帝的庇護所”。然而在一些歐美背包客的眼中,這裏也是“充滿迷幻的天堂”,皆因在不遠處的裡夫山脈上,欣欣向榮的“迷幻植物群”正散發出陣陣天然香氣。
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一份報告中指出,年到年閒,摩洛哥是全球大麻脂(Moroccanhashish)出口量最高的國家,截至年為止,摩洛哥裡夫山脈地區大麻種植面積已達到50,公頃。
Kif一詞源於阿拉伯語“快樂”,也稱為Kief,是摩洛哥對大麻植物的稱呼,據估計,Kif最早大約在7世紀左右由黎凡特地區引進北非,最初作爲精神科藥物,19世紀非洲大麻種植技術的發展推動了國內經濟,19世紀末20世紀初,在西班牙與法國管治下,摩洛哥大麻種植市場也有了不一樣的劃分,法國接管摩洛哥中部城市丹吉爾和卡薩布蘭卡,當地煙草和大麻市場被法資企業壟斷,其後因受到《日內瓦鴉片公約》管制影響,法國開始禁止巴黎地區及其海外領地生產和銷售大麻,但禁制令對西班牙管治領域卻不起任何作用,摩洛哥北部山區裡夫山脈便逐漸成爲著名的大麻種植區。年摩洛哥獨立後國內爆發社會運動,名為“山區起義”,導火索便是大麻禁制令對當地農民經濟造成的負面影響,政府對於大麻種植管制逐漸持容忍態度。關於種植大麻是否合法,在北非地區普遍存在爭議,保守派遵從《古蘭經》教導一直持反對態度,但在恐怖主義猖獗的年代,居高不下的失業率、腐敗的體制仍然支撐著這個利潤豐厚的“非法產業”進一步擴張。
裏夫山區大部分居民世代依賴種植和出口大麻來維持生活。
隨著外部需求增長,傳統大麻製品難以趕上消費步伐,大麻樹脂、大麻植物油這類便攜產品逐漸取代Kif。近年各種新型毒品也不斷從海外進入非洲市場。
Hashish是大麻的濃縮製品,由雌性大麻植物的樹脂製成。它所含的四氫大麻酚,簡稱THC,可以導致吸食者產生欣快亢奮的感覺。摩洛哥一位富有的大亨總結了這一毒品給他個人帶來的危害。他親口說道:“我希望我這輩子從未見過大麻,更別提捲入這門“生意”了。我們很多人從事這一行,是因為覺得它比做古柯鹼和海洛因的風險低,然而,單單由於交易的數量之大,就意味著它是一條永不停頓的傳送帶,一旦你站上去了,就很難下得來。我自己的兒子抽Hashish上了癮,幾乎完全喪失了行為能力。最後,我不得不把他送到一家診所裡去戒毒。其實從很多方面來說,Hashish比A類毒品更邪惡。它一點點地勾引著你,漸漸地將你變成冷漠麻木、喪失自主意識的行屍走肉。我為我的孩子感到十分悲哀,尤其是由於我介入這一行,使他最初沾染上了Hashish。”
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統計,截至年,曲馬多是西非地區除大麻之外的第二大毒品消費類型。曲馬多(Tramadol)是一種人工合成的鎮痛藥物,起初主要用於醫療手術方面,有止痛、鎮定等療效,但過度使用容易造成依賴導致上癮,由於其價格低廉,有些青少年把它當成了麻醉自我的毒品。
大量患上鏈狀型紅血球疾病的病人需要注射止痛劑來緩解突發性疼痛,在西非地區,像嗎啡、吩坦尼或氫可酮等鴉片類鎮痛藥十分短缺。生活在洛美的Grace已被疾病折磨多年:“在多哥,患上這類病(鏈狀型紅血球疾病)的人都十分痛苦,疼痛感會突襲身體,隨之而來是發燒和嘔吐等症狀,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診所只能提供曲馬多或酮基布洛芬片給我們止痛。”
除了緩解因疾病導致身體上的痛楚,在動蕩不安的社會裏,止痛片的藥效似乎能帶來短暫性的精神釋放。奈及利亞一位生活在底層的少女,不得已走上販賣肉體的道路,服用曲馬多成爲她“完成工作任務”的最大幫助:“當一些女孩被迫提供特殊性服務,通常還是帶著抵觸情緒,都不願意被陌生人觸碰自己的身體,但當她們服用TM(曲馬多)之後,這種抵觸情緒就會被改變,漸漸失去理性並迎合客人提出的極端要求。”
但藥物一旦被濫用,不但使人產生依賴性,甚至會變成可怕的殺人兇器。曾參與奈及利亞恐怖組織“博科聖地”活動的前成員向媒體曝光:“行動前組織要求我們服用曲馬多,第一次服食的時候我覺得頭暈和胃痛,但漸漸地我發覺自己不能離開它。組織要求我們到喀麥隆偷竊牲畜,又襲擊政府軍營,還訓練我們如何開槍射殺人群…他們要我綁一個炸彈在身上製造自殺式爆炸,我不肯做,但我的未婚妻卻執行了…沒有曲馬多的作用,組織也不會有膽量做這些事,所有這些行爲都由服用曲馬多之後產生的藥效作用而引起…”
年,南非內陸國辛巴威爆發軍事政變,鉄血獨裁者RobertMugabe被迫下臺。
但國內長達20年的極端通貨膨脹情況並沒有因爲新政權的到來而發生改變,現金短缺和長期乾旱的天氣加劇國內日常用品的缺乏,失業率居高不下,很多人偷渡到鄰國約翰內斯堡等地,部分家庭靠打零散工勉強維持生活,大人忙於生計,適齡兒童要麽是讀寄宿學校,要麽就是遊蕩街頭,跟街上的無業青少年混在一起,枯乏的生活百無聊賴,使他們漸漸染上毒癮。
BronCleer是一種含有可待因和酒精成分的止咳糖漿,大量服用會產生快感和幻覺,長期飲用容易上癮,也會破壞交感神經正常的機制功能,讓人出現嗜睡、頭暈等現象。這種止咳藥水從南非流入辛巴威,雖然被當地政府明文禁售,但通過走私和黑市交易依然容易獲得。一瓶ml的BronCleer通常只需要5-7美金,低廉的價格受到年輕消費者的青睞,在HipHop大牌們“迷幻節奏”的推波助瀾下,很多青少年逐漸淪爲“可待因奴隸”,變賣家當,男盜女娼,一小時的快感換來一輩子的悔恨。
長期服食咳藥水會導致牙齒受到腐蝕,因此吸毒者直接把它倒進喉嚨吞服。
這是東非索馬裡的一個市集,婦女擺賣的不是普通蔬菜,一捆捆的葉子是新鮮的恰特草。
Khat又名巧茶葉、恰特草或阿拉伯茶葉,新鮮的嫩芽和嫩葉進入口腔經過嚼碎後會釋放出生物鹼類成分凱西酮,對人體中樞神經具刺激作用,產生欣快感與興奮感,與安非他命所產生的效果類似,長期使用對身體危害大,但對於經常處於飢餓狀態下的人來説,卻能暫時緩解生理上的疲累與飢餓感,葉子經過烘乾處理後可作泡茶用,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是中東葉門和東非地區合法的“精神食糧”。
在吉布地的早晨,男人大口大口地咀嚼恰特草,然後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恰特草的種植從13世紀就開始,後來更傳到阿拉伯半島,種植恰特草的利潤非常高,在衣索比亞和葉門,很多農民都放棄種植糧食改種恰特草,然而該植物需要耗費大量的水分,並且種植過的土地基本上很難再能種活其它植物,這導致本來就缺乏水資源的東非和葉門地區雪上加霜,上百萬人處於饑荒邊緣,很多兒童嚴重營養不良,要依靠聯合國組織提供救濟。
20世紀50年代,非洲國家紛紛擺脫殖民統治取得獨立,但邊境之間走私活動卻越發猖獗,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兩個曾經敵對的國家爲解決邊境走私問題付出了巨大努力,更設立相關法律打擊販毒運動,然而,強烈的謀生意志、高利潤的吸引力、腐敗的政治體系、恐怖主義的擴張等因素讓有心實施改革的政黨心力交瘁,隨著全球海陸空運輸貿易往來日益頻繁,非洲成爲國際性販毒中轉站,南美販毒集團透過各種方式把毒品運到西非地區再銷往歐洲,來自南亞或中東地區的毒品則從東非或北非港口流入非洲本土。
年7月,西非塞內加爾海關在一批進口小汽車內查獲多公斤古柯鹼,小汽車來自巴西,經西非達卡港中轉後運往歐洲。
年7月,南非警方在邊境截獲瓶止咳藥水BronCleer,毒品與家電雜貨混裝在一輛卡車上,企圖從南非邊境進入辛巴威。
年8月,一輛卡車從美國底特律離境進入加拿大溫莎市,途經大使橋時被攔截檢查,官員在卡車的紙板移動箱中發現磅從“東非工廠”種植的恰特草。
正當世界各地為對付新冠病毒瘋狂實施封鎖之際,各國緝毒率也有上升趨勢,防疫規定迫使毒販選擇更遠的路綫,但對於毒品汎濫的“黑三角”地區,禁毒工作任重而道遠。
年5月,摩洛哥卡薩布蘭卡警察總部外擺放著不久前查獲到準備銷往歐洲的一批大麻,由於摩洛哥自3月起實施防疫封鎖,走私者便企圖通過合法的食品卡車混裝大麻運至拉巴特以南海灘,利用途徑大西洋海岸的漁船駁水路至歐洲港口。
年9月,西班牙國民警衛隊在帕爾瑪島西邊公海頓上一艘懸掛克羅埃西亞國旗的船隻,成功查獲近1公噸的高純度古柯鹼,總值約為4萬歐元,據瞭解船隻屬於“巴爾幹販毒集團”,年初從克羅埃西亞出海到西非沿海地區裝運古柯鹼,最終目的地是西班牙,這是毒販為逃避口岸封鎖而設計的“新運毒路線”。
毒品長久以來給非洲地區帶來貧瘠、饑荒、疾病,在新冠病毒疫情打擊下,藥物供應短缺造成假藥和毒品大肆汎濫,有關當局應考慮從根源問題上著手調整藥品監管政策,並提升國民對藥物科學合理使用的認知水平,願飽受病毒肆虐的非洲大地能獲得一口可喘息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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